第 4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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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“經過這一次估計酆都也不會再有生意了。”錢老板頗有些感概。
他在酆都紮根十多年才混出點名堂, 結果被一群修士一攪和，生意也做不成了，還得搬到上頭去。
“路組長, 其實我看那些修士也並不是一條心, 當初他們拍賣會現場吵得可兇了, 尤其是那個泰山跟松山，而且他們的拍品好像也不是一般的東西, ”錢老板說, “起先是有打著拍賣的名頭來我們這些商鋪收東西的人, 但是一問吧，人家說就要寶貝, 也不局限要什麽類型的, 我們給啥他們收啥, 實不相瞞嘿嘿，我還出了一批殘次品……”
錢老板在她身後一直在說拍賣的事，路樨一項項記住，沒多久就走到了關押顧六的地方。
錢老板對這裏可再熟悉不過了，現在又回到牢房，那股餓了十天的恐慌頓時席卷上心頭。
“我看著拍賣行也窮得很，關人也不知道管飯，把我都餓瘦了，差點低血糖交代在這，不過還好有您師弟照料, 不然我也不能站在這跟您說話了……”
一路走到盡頭，每個牢房門都大開, 裏面陰森森的，只有一片黑暗。
“顧六說, 你當時被關手裏還有部手機？”路樨忽然出聲。
“啊，諾基亞，勉強能在這地界使吧，在酆都越高端的手機信號越差，我這也是為了做生意嘛，當時我把手機藏贅肉下邊，搜身的人沒發現，嘿嘿，長的胖還是有些用處的。”
路樨停留在最後一個牢房門口，仔細檢查了一番。
這裏每個牢房門都沒有設置禁制或者陣法的痕跡，那是如何困住顧六的呢？
錢老板也跟著她有樣學樣，到處亂摸，忽然摸到一扇木門前，“咦，這木頭質感怎麽不一樣？”
“嗯？”
“路組長過來看看。”
路樨伸手摸了摸木門，“厚度好像有問題，是空心的。”
“沒錯，門是空的。”錢老板仔細貼上去敲了敲，“我以前在上面是做家具廠的，對木頭還算有研究，路組長你看這花紋，不像是油漆，看上去質感也不一樣，分明就是實木，但手摸上去就漏了餡，這東西怎麽能是兩個樣子呢？”
錢老板一臉疑惑往上湊。
路樨查看過，沒有障眼法。
又檢查了隔壁牢房的門。
不對勁。
她閉上眼，重新走了遍牢房，一片漆黑中摸索出了這個地方的形狀。
可以說是漏洞百出，有的牢房甚至缺了一整塊木板，人側過身體就能通過。
這樣的地方，能關的住人嗎？
可是除開符師的障眼法還有什麽能有這種迷惑眼睛的法術？
路樨忽然想起曾經辦過的一起蜃獸相關的案子。
三年前北城風靡過一陣“海市蜃樓”。
北城是平原，不靠海，一年四季都很幹燥，是那種家裏還要裝加濕器的幹燥，按道理說不會出現海市蜃樓的景象。
但偏偏不少人拍到了巍峨高樓連綿不絕附著在不周山上，甚至有人還因此爬上不周山，只為了進入宮殿。
這種狂熱持續了足足八天，直到海市蜃樓消失，而曾經爆火的宮殿照片被爆出是p的，一部分攝影愛好者給出了當時不周山同一角度幾乎同一時間的照片，並沒有什麽宮殿。但另一部分親眼見證的人卻堅持真的有宮殿，只是因為是神跡，無法用相機拍下來而已。
兩撥人在互聯網上吵得不可開交，而後又傳出什麽“有緣人才能得見”的話來。
那時路樨身為聯調組組長正在不周山辦案，宮殿存在的時候她正好就在山上，還進入過宮殿，親手摸過殿內柱子。
柱子卻不想看上去那般光滑，反而粗糙得紮手，像是樹皮。
後來才發現海市蜃樓景象是一只蜃獸所為，他們在不周山追查它的下落，結果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幻象阻攔進展不下去。
此刻牢房，手筆像極了當初的蜃獸。
路樨心中大概有了猜測。
錢老板難得在旁邊不叨叨，瞥了眼路樨臉色迅速收回目光，偷偷松了口氣。
等兩人出倉庫，到錢老板商鋪後，路樨朝人道謝，正打算回去匯報情況，卻還是回頭看著錢老板矮胖的身體。
“他特地留你在這等我？”
錢老板身軀忽然一震，脖子都僵硬了，哢哢扭過頭，第一反應就是裝傻，還沒裝出來，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已經暴露。
他面上訕訕，“啊……也不是……我這不是身為守法公民應盡的職責麽？”
“你替會藜做事，有多久了？”
這一次也不用“他”了，直呼姓名，錢老板冷汗唰地就下來了。
“也、也有七八年了吧。”錢老板擦著額頭的汗，“其實平時老板也不怎麽叫我幹活……”
路樨：“酆都封鎖之後幾乎沒有消息傳出來，應該是這地方信號原因吧？再就是有人控制了修士，不讓他們亂說話。”
連她三師兄都只能在酆都入口處蹲點，這段時間沒有半點八卦傳出來，一個虎鞭賣五百萬的消息能是誰遞出來的呢？
這下錢老板臉色都白了，一雙眼睛在狹窄的商鋪內來來回回轉，嘴裏不停念叨著：“這個……這個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不太明白你的立場，還是說你從一開始接近會藜就不是簡單的想找份線人工作？或者你是想給你的商鋪找個靠山，現在你又找到了新的靠山？”
“路組長您這話就……”錢老板努力讓自己這張僵硬的臉擠出一個笑來，但對上路樨冰冷的目光，那個笑就徹底卡在了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。
“我不喜歡看不清現實的人。”路樨道。
錢老板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。
他還以為這個路組長沒那麽敏銳，自己演演戲就能躲過這一關，等他完成了妖皇交代的事拿了報酬離開酆都還能重振旗鼓。
他搓了搓僵硬的臉，“其實老板也不常聯系我，只是最近這段時間那只蜃獸突然來了酆都才想起來我這麽個線人，實不相瞞，”錢老板苦笑，“我們這種人其實也談不上什麽立場，搖擺不定是常事，畢竟這世道一天一個樣，誰能保證永遠占上風呢？”
“老板交代過幾件事，玄鱗……就是那只黑蛇妖，是我特地接觸的，就等著您來，被關在跟顧留青一個牢房也是我安排的，方便照看老板師弟，包括您這次來也是我負責接待。”
會藜幹這種給她送業績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，當時抓黑蛇妖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，時間卡得太好了，正好她來，黑蛇妖也正好在，還有個錢老板在現場幫忙。
而且顧六在妖眼中是無上至寶，被關押的牢房位置也是盡頭最後一個，足見位置特殊，但錢老板一個普通人類，既不是修士也沒有妖氣感染，為什麽會跟顧六關一個牢房裏，甚至還隨身攜帶了一個方便通信的手機。
“至於……您說的消息，虎妖的消息確實是我放出去的，”錢老板苦笑，“這是另一位老板的意思。”
“您放心，這些事情我早先已經跟妖皇交割清楚了。”
他被拍賣行的人提前控制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身份暴露了，還以為自己命不久矣，所以慌忙給徐先生發了消息說自己情況危急，本想讓徐先生來救他，結果緊接著他竟然真的按照原本的設想進了顧留青所在的牢房，而且這牢房裏除了他倆還沒有其他人，他還能有什麽不清楚的呢？
該鋪墊的都鋪墊好了，只等著他這顆螺絲固定到該去的位置去罷了。
可是一連好多天都沒有消息，守衛又特地經過他們t這個鳥不拉屎的牢房說了一堆拍賣會現場的消息，還提到了那只虎妖，他才心領神會，趁顧六睡著，抖著手往外界發消息，甚至還清楚地點名是聯調組的虎妖。甚至怕路樨不來，他後來又暴露手機讓顧留青發了條求助信息。
他不知道上面的人急於讓路樨來酆都是為了什麽。
他這樣執行任務的人是很難看清老板的意圖的，更何況他頭上的老板還不止一個。
而今天，終於慘淡收場。
他沒想到妖皇會親自來酆都，恐怕在他對發外出虎妖消息的時候妖皇就知道了，不然不會特地跑一趟跟他交割。
很明顯，妖皇沒有難為他。
“之前您為了那只狗幾乎殺了吳亮，我估計，他也是揣摩著您護短，不會再讓組員受傷，一個顧留青或許請不動您，但再加虎妖這個籌碼，您肯定會來酆都。”錢老板緩緩道。
他這話已經是再次背叛新老板，頂著巨大的風險跟她說。
這些事情太過覆雜，簡直比她查案還累，路樨壓下眼睫，細細思索後再問他：“蜃獸先一批拍賣的東西已經送出去了？”
“早在酆都封鎖之前就送出去了，已經到了各大山主手中，”錢老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，“這是我記錄的此次來酆都的門派山頭，您可以做個參考，至於他們帶了什麽東西回去……我真的不清楚，還請路組長不要為難。”
路樨收了筆記本，沒再問什麽。
他們這種線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則，現在這個情況她問太多只會害了他。
“今日多謝。”
錢老板將她送出了酆都，路樨開著會藜留在警局的那輛奔馳大G，緩緩駛離羅陳村。
村子荒涼，少見人煙，連上一次的守門人都不在。
恐怕這一次酆都是真的要落幕了。
不過酆都原本就是鬼市，是這群貪婪的人類跟妖怪霸占了鬼魂的地盤，如今物歸原主也不是壞事，等之後酆都清空了，她再過來一趟把入口徹底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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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經過這一次估計酆都也不會再有生意了。”錢老板頗有些感概。
他在酆都紮根十多年才混出點名堂, 結果被一群修士一攪和，生意也做不成了，還得搬到上頭去。
“路組長, 其實我看那些修士也並不是一條心, 當初他們拍賣會現場吵得可兇了, 尤其是那個泰山跟松山，而且他們的拍品好像也不是一般的東西, ”錢老板說, “起先是有打著拍賣的名頭來我們這些商鋪收東西的人, 但是一問吧，人家說就要寶貝, 也不局限要什麽類型的, 我們給啥他們收啥, 實不相瞞嘿嘿，我還出了一批殘次品……”
錢老板在她身後一直在說拍賣的事，路樨一項項記住，沒多久就走到了關押顧六的地方。
錢老板對這裏可再熟悉不過了，現在又回到牢房，那股餓了十天的恐慌頓時席卷上心頭。
“我看著拍賣行也窮得很，關人也不知道管飯，把我都餓瘦了，差點低血糖交代在這，不過還好有您師弟照料, 不然我也不能站在這跟您說話了……”
一路走到盡頭，每個牢房門都大開, 裏面陰森森的，只有一片黑暗。
“顧六說, 你當時被關手裏還有部手機？”路樨忽然出聲。
“啊，諾基亞，勉強能在這地界使吧，在酆都越高端的手機信號越差，我這也是為了做生意嘛，當時我把手機藏贅肉下邊，搜身的人沒發現，嘿嘿，長的胖還是有些用處的。”
路樨停留在最後一個牢房門口，仔細檢查了一番。
這裏每個牢房門都沒有設置禁制或者陣法的痕跡，那是如何困住顧六的呢？
錢老板也跟著她有樣學樣，到處亂摸，忽然摸到一扇木門前，“咦，這木頭質感怎麽不一樣？”
“嗯？”
“路組長過來看看。”
路樨伸手摸了摸木門，“厚度好像有問題，是空心的。”
“沒錯，門是空的。”錢老板仔細貼上去敲了敲，“我以前在上面是做家具廠的，對木頭還算有研究，路組長你看這花紋，不像是油漆，看上去質感也不一樣，分明就是實木，但手摸上去就漏了餡，這東西怎麽能是兩個樣子呢？”
錢老板一臉疑惑往上湊。
路樨查看過，沒有障眼法。
又檢查了隔壁牢房的門。
不對勁。
她閉上眼，重新走了遍牢房，一片漆黑中摸索出了這個地方的形狀。
可以說是漏洞百出，有的牢房甚至缺了一整塊木板，人側過身體就能通過。
這樣的地方，能關的住人嗎？
可是除開符師的障眼法還有什麽能有這種迷惑眼睛的法術？
路樨忽然想起曾經辦過的一起蜃獸相關的案子。
三年前北城風靡過一陣“海市蜃樓”。
北城是平原，不靠海，一年四季都很幹燥，是那種家裏還要裝加濕器的幹燥，按道理說不會出現海市蜃樓的景象。
但偏偏不少人拍到了巍峨高樓連綿不絕附著在不周山上，甚至有人還因此爬上不周山，只為了進入宮殿。
這種狂熱持續了足足八天，直到海市蜃樓消失，而曾經爆火的宮殿照片被爆出是p的，一部分攝影愛好者給出了當時不周山同一角度幾乎同一時間的照片，並沒有什麽宮殿。但另一部分親眼見證的人卻堅持真的有宮殿，只是因為是神跡，無法用相機拍下來而已。
兩撥人在互聯網上吵得不可開交，而後又傳出什麽“有緣人才能得見”的話來。
那時路樨身為聯調組組長正在不周山辦案，宮殿存在的時候她正好就在山上，還進入過宮殿，親手摸過殿內柱子。
柱子卻不想看上去那般光滑，反而粗糙得紮手，像是樹皮。
後來才發現海市蜃樓景象是一只蜃獸所為，他們在不周山追查它的下落，結果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幻象阻攔進展不下去。
此刻牢房，手筆像極了當初的蜃獸。
路樨心中大概有了猜測。
錢老板難得在旁邊不叨叨，瞥了眼路樨臉色迅速收回目光，偷偷松了口氣。
等兩人出倉庫，到錢老板商鋪後，路樨朝人道謝，正打算回去匯報情況，卻還是回頭看著錢老板矮胖的身體。
“他特地留你在這等我？”
錢老板身軀忽然一震，脖子都僵硬了，哢哢扭過頭，第一反應就是裝傻，還沒裝出來，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已經暴露。
他面上訕訕，“啊……也不是……我這不是身為守法公民應盡的職責麽？”
“你替會藜做事，有多久了？”
這一次也不用“他”了，直呼姓名，錢老板冷汗唰地就下來了。
“也、也有七八年了吧。”錢老板擦著額頭的汗，“其實平時老板也不怎麽叫我幹活……”
路樨：“酆都封鎖之後幾乎沒有消息傳出來，應該是這地方信號原因吧？再就是有人控制了修士，不讓他們亂說話。”
連她三師兄都只能在酆都入口處蹲點，這段時間沒有半點八卦傳出來，一個虎鞭賣五百萬的消息能是誰遞出來的呢？
這下錢老板臉色都白了，一雙眼睛在狹窄的商鋪內來來回回轉，嘴裏不停念叨著：“這個……這個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不太明白你的立場，還是說你從一開始接近會藜就不是簡單的想找份線人工作？或者你是想給你的商鋪找個靠山，現在你又找到了新的靠山？”
“路組長您這話就……”錢老板努力讓自己這張僵硬的臉擠出一個笑來，但對上路樨冰冷的目光，那個笑就徹底卡在了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。
“我不喜歡看不清現實的人。”路樨道。
錢老板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。
他還以為這個路組長沒那麽敏銳，自己演演戲就能躲過這一關，等他完成了妖皇交代的事拿了報酬離開酆都還能重振旗鼓。
他搓了搓僵硬的臉，“其實老板也不常聯系我，只是最近這段時間那只蜃獸突然來了酆都才想起來我這麽個線人，實不相瞞，”錢老板苦笑，“我們這種人其實也談不上什麽立場，搖擺不定是常事，畢竟這世道一天一個樣，誰能保證永遠占上風呢？”
“老板交代過幾件事，玄鱗……就是那只黑蛇妖，是我特地接觸的，就等著您來，被關在跟顧留青一個牢房也是我安排的，方便照看老板師弟，包括您這次來也是我負責接待。”
會藜幹這種給她送業績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，當時抓黑蛇妖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，時間卡得太好了，正好她來，黑蛇妖也正好在，還有個錢老板在現場幫忙。
而且顧六在妖眼中是無上至寶，被關押的牢房位置也是盡頭最後一個，足見位置特殊，但錢老板一個普通人類，既不是修士也沒有妖氣感染，為什麽會跟顧六關一個牢房裏，甚至還隨身攜帶了一個方便通信的手機。
“至於……您說的消息，虎妖的消息確實是我放出去的，”錢老板苦笑，“這是另一位老板的意思。”
“您放心，這些事情我早先已經跟妖皇交割清楚了。”
他被拍賣行的人提前控制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身份暴露了，還以為自己命不久矣，所以慌忙給徐先生發了消息說自己情況危急，本想讓徐先生來救他，結果緊接著他竟然真的按照原本的設想進了顧留青所在的牢房，而且這牢房裏除了他倆還沒有其他人，他還能有什麽不清楚的呢？
該鋪墊的都鋪墊好了，只等著他這顆螺絲固定到該去的位置去罷了。
可是一連好多天都沒有消息，守衛又特地經過他們t這個鳥不拉屎的牢房說了一堆拍賣會現場的消息，還提到了那只虎妖，他才心領神會，趁顧六睡著，抖著手往外界發消息，甚至還清楚地點名是聯調組的虎妖。甚至怕路樨不來，他後來又暴露手機讓顧留青發了條求助信息。
他不知道上面的人急於讓路樨來酆都是為了什麽。
他這樣執行任務的人是很難看清老板的意圖的，更何況他頭上的老板還不止一個。
而今天，終於慘淡收場。
他沒想到妖皇會親自來酆都，恐怕在他對發外出虎妖消息的時候妖皇就知道了，不然不會特地跑一趟跟他交割。
很明顯，妖皇沒有難為他。
“之前您為了那只狗幾乎殺了吳亮，我估計，他也是揣摩著您護短，不會再讓組員受傷，一個顧留青或許請不動您，但再加虎妖這個籌碼，您肯定會來酆都。”錢老板緩緩道。
他這話已經是再次背叛新老板，頂著巨大的風險跟她說。
這些事情太過覆雜，簡直比她查案還累，路樨壓下眼睫，細細思索後再問他：“蜃獸先一批拍賣的東西已經送出去了？”
“早在酆都封鎖之前就送出去了，已經到了各大山主手中，”錢老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，“這是我記錄的此次來酆都的門派山頭，您可以做個參考，至於他們帶了什麽東西回去……我真的不清楚，還請路組長不要為難。”
路樨收了筆記本，沒再問什麽。
他們這種線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則，現在這個情況她問太多只會害了他。
“今日多謝。”
錢老板將她送出了酆都，路樨開著會藜留在警局的那輛奔馳大G，緩緩駛離羅陳村。
村子荒涼，少見人煙，連上一次的守門人都不在。
恐怕這一次酆都是真的要落幕了。
不過酆都原本就是鬼市，是這群貪婪的人類跟妖怪霸占了鬼魂的地盤，如今物歸原主也不是壞事，等之後酆都清空了，她再過來一趟把入口徹底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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